心動－藏馬篇 四
Dummy
「嗨！飛影。」
我轉頭看向坐在窗台的他。我看他一直盯著我的脖子看，我起身走到他面前。「飛影，我跟你說過沒事的。」憑我的功力還醫不了這點小傷，那我千年妖狐的名聲不就掃地了。
一隻熱熱的手摸著我的傷口。「飛影？」我訝異的開口。他是怎麼了，跟平常不太一樣。飛影一向討厭與人有肢體接觸，所以就算是開玩笑的摟著他，他也會怒目相對，更別提是他主動接近人了。
這是好事吧！我欣然的想。想難得他會有這種舉動，這麼好的機會，當然要好好把握了。我將手覆在他觸碰我的手上，他手上的熱度暖和了我的手。我的體溫一向不高，所以手常是冷冷的。
這就是……被人溫暖的感覺嗎？我拉著他的手貼上我的臉頰，感受那種以前未曾有過的體驗。飛影仍是一直看著我，默默的讓我這麼做；我原本以為他會將手抽回去呢！
我從不表露我的情緒、情感；在我還是妖狐，甚至是現在。冷靜的思考才不會犯錯，這是我的處世哲學；對自己以外的人要冷血，這是我的生存之道。我從不去溫暖別人的心，自然也不會有人來溫暖我。母親是第一個溫暖我的人，幽助則是第二個，雖然那是因為他的腦袋比較單純的緣故。
而飛影，則是和我的心最接近的人。
相較於對母親的感激，對幽助的感謝，對飛影的感情，又是什麼呢？
我伸手向飛影的腰攬去，他仍是不閃也不躲。他今天是怎麼了？完全不抵抗。我將他從窗台上摟下來，讓他站在地面，我們倆貼的很近。我彎身，臉幾乎貼上他的。我清楚的感覺他的呼吸。「飛影…」我輕輕的喊。我的唇幾乎擦過他的，將我的唇移到他耳邊……
「要不要喝飲料？」
他的表情，呵呵…真是太可愛了，他錯愕的看著我。「啊？呃…」他好像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。過了一會，「藏馬！你這可惡的傢伙！」他忿忿的抽回他的手，掙脫我的摟抱，準備走人了。
我馬上擋在他的前面。「好啦！對不起，不要生氣嘛！」我笑笑的向他賠罪。能讓他冷酷的表情瓦解是我最得意的事，光看他那一下的表情，就值回票價了。「啍！」他走到我的床，「我口渴了！」他坐下後，向我喊道。
「好，你等我一下。」我轉身走出房間，剛出房門便不顧形象的笑了起來，在裡面不能太招搖，不然他可能就真的不甩我走人了，忍住笑意是件很痛苦的事。我邊走邊想。不過，說真的，他在期待什麼嗎？還是，我在期待什麼呢？
我走到冰箱將我準備好的飲料拿出來，再拿了兩個酒杯。沒錯，那瓶是含有酒精成份的櫻桃酒，不過，濃度只有1%。回到了房間，我走到書桌，將酒倒在杯子裡，房間裡立刻香味四溢。
我曾喝過一點，它的味道我很喜歡。更重要的事，它的顏色如同飛影的眼眸，如同血一般的紅。我拿了一杯給他，看他一直盯著它。「很好喝喔，飛影。」我淺啜了一小口。「是我特別為你準備的。」
他小小的試了一小口；飛影向來不放心人界的食物，我好玩的想。只要是我拿給他的食物，他都會先小試一小口之後再決定要不要繼續吃。他每次試那一口的表情都會讓我忍不住想要拍下來，因為真的是…太可愛了！！
我看到他滿意的表情，接著他便開始一口接一口的喝完了。「你別喝那麼快嘛，飛影。」我又斟了一杯給他，然後坐在他身邊。「你看它的顏色很漂亮吧！跟你的眼睛是一樣的喔。」
他不言不語的盯著那紅色的液體，才又轉頭望著我。「不也跟你頭髮的顏色一樣。」說完又是一口飲下。
我才想叫他不要喝太多，就見他身體搖搖晃晃的。我暗叫不妙，快速的接過杯子。碰的一聲，飛影已經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。
不…會…吧！！飛影的酒量居然這麼差？！我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看著他。我是否該慶幸他沒發酒瘋呢？他的臉染上了酒醉的紅暈，明知道是酒的關係，看著看著，仍是讓我想偷嚐一口。
我將手上的東西放好，棲身過去。「飛影，你知道嗎？」我盯著他微啟的唇，上面傳來了淡淡的櫻桃味，我輕聲對他說。「我本來是想親你的額頭當晚安吻的。」我的手描繪著他的唇。「可是，因為邪眼的緣故，你也知道嘛，那樣怪怪的…所以……」
我俯身吻了他，輕輕的。並沒有很深入，只是碰了他而已。我發現我喜歡他的味道，令我感到舒服。「飛影，你逃不掉了…」我喃喃地說。
我將他挪到床裡，將所有的事情整理完。放棄了與他分床而睡的想法，於是我便躺到了他的身邊。他動了動身子，然後向我的身軀挨了過來，我伸手摟著他，看到他的表情變得平和，我笑了笑，閉上眼。
“喜歡上他的心，就是我無法挽回的部份嗎？”
如果不是因為喜歡，我怎麼會吻他呢？如果不最因為喜歡，怎麼會想把他留在身邊呢？如果不是因為喜歡……
沒錯，我喜歡他。我確實是喜歡他的。
我輕抱著他暖暖熱熱的身子，想起了那個吻；飛影如果知道了，會怎麼想呢？我再度微笑，安然入睡。
一睜眼就對上了那紅色的眸子，感覺還不壞。經過了對自己的審視，我發覺我是十分喜歡他的。「早，飛影。」如何將眼前的他留住對我而言是目前最重要的大事，只是怕他沒有辦法接受。
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疑惑。「藏馬，你昨天到底給我喝了什麼？我的頭痛死了！」他不提我還真的都忘了。我伸出一隻手揉著他的太陽穴。「抱歉，我沒想到你的酒量那麼差。」我一直以為飛影的酒量很好，事實證明，有些事看臉是不準的。我笑著看他的眉頭不再那麼緊了；原來妖怪也會有宿醉的問題。
「我們一定要這樣躺著說話嗎？」他冷冷的開口，想起身。我加了力氣在摟著他的手上，不讓他起來。經過了思量，我認為直接了當的跟他說比較好。如果他問我喜歡是什麼，那我就教他教到會為止，但如果他拒絕，那我也不用為了那模糊不清的距離傷神，只是，可能會很難過吧！我黯然的想。「藏馬？」他用疑惑的眼神問我。下定決心，我直接向他開口…
「飛影，我喜歡你。」
接下來的沉默真是讓人感到難過。我盯著他的眼，想從裡面獲得一些訊息。他先從猜忌、震驚到遲疑，就在我快要放棄時，他說話了…
「什麼是喜歡，藏馬？」
或許不是我一廂情願吧，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不確定，但至少不是抗拒。
「我沒辦法跟你解釋那種抽象名詞。」我看著他，拉他起身後，我抱著他。「我很在乎你，飛影。我希望留他在身邊一直看著你，我希望你有煩惱困難時可以找我商量…」我感到懷中的他輕輕一顫，我推開他，但仍在我伸手可及的距離。
「可是…」他真的懂嗎？「如果你不接受，我不會勉強你的。」
沒錯，勉強一個人喜歡自己太蠢了。那種愛情，我也不想要。「那……」我屏息的聽他開口，發現自己從沒這麼緊張過。「就是喜歡嗎？」
那就是喜歡嗎？我停頓在他的話語中，無法回答他。我明確的明白自己的心情，可是，我沒辦法清楚的向他解釋。「對我而言，那是的。」我希望我可以傳達自己的心情給他，就算到了後來，他仍是不明白，我也還是必須將我的心情告訴他。
「我現在沒有辦法，藏馬。」他在我說完後接著說。「我還有事情還沒完成。」是這樣嗎？他算不算是拒絕我的告白呢？可是，他說的是現在。
「我會等你的。」這是對他的承諾。「等你將事情完成，等你了解對我的想法…」我定定的對他說。「請你記得，我是喜歡你的。」
我雖然活得很久，但是第一次對別人有那種感情。人界的情感在不知不覺間已深植在我心中了。
那早，飛影離開時給了我一個微笑，那是我至今，仍忘不了的美好回憶。
心動－飛影篇 四
Dummy
他終於回來了，之前看他的房間都暗暗的。我仍是坐在窗台，看他坐在桌前。他的傷好了嗎？我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這個問題。
「嗨！飛影。」他轉過頭來，跟我打招呼。在他脖子上那條淡淡的痕跡，是傷痕嗎？他起身走了過來，停在我面前，坐在窗台的我正好與他平高，我清楚的看到那痕跡。「飛影，我跟你說過沒事的。」他像是安慰我般的對我說。我當然相信他的能力，只是…
他一向是纖白的，皮膚看起來也很光滑，我覺得那道傷像是破壞了他的美感。我不會再對他動手了！我暗暗發誓，伸手過去摸著那傷口。「飛影？」他疑惑的叫著我。我實在很想讓這傷痕消失掉。藏馬一直都是很溫柔的對我，可是，他對我抱著什麼樣的想法呢？而我，對他呢？
他的手蓋在我的手上，我發現我不討厭他的碰觸。他的手對我而言有點冰，畢竟我是使用火焰的人，而他只能靠他的皮毛保持溫暖。他又拉著我的手往他的臉頰貼去。他的臉和他的手不一樣，比較熱。我看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，表情很迷離。我常抓不到他的心思，只能從他的行為去推測他在想什麼。
我的手仍貼在他的臉頰，他的另一隻手抱住了我的腰。他想幹什麼？空氣中的香味愈來愈濃，足以使人迷惑。我沉醉在這方迷離的氣氛中，雖然對他的舉動感到不解但也不排斥。
他將我抱下窗台，站在他跟前。因為他的手還在我的腰間，使我們不得不緊靠在一起。他彎身，頭髮滑過我的臉飄散在四周，他的臉靠得好近，細緻的五官就在我眼前。「飛影…」他輕喊我的名字。聲音雖然一下就消失，但卻在我心底迴盪不已。我也只能愣愣的看著他，接著就在我以為他的唇會碰上我的同時，他的唇轉到我耳邊…
「要不要喝飲料？」
我的腦袋瞬間刷白，好一會不能反應。
這狐狸在幹什麼？玩弄我嗎？！深覺自己被當做笑話來看，我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。他真是太可惡了！直到我找回自己的聲音，才對他吼著…
「藏馬！你這可惡的傢伙！」
若我還留在這裡讓他愚弄就太笨了。我氣憤的轉身欲走，他又擋在我的面前。「好啦！對不起，不要生氣嘛！」他笑容可掬的對我說。「啍！」要不是看在他向我道歉的份上我一定走人。他剛才跟我提到飲料是吧，我坐在他的床上。「我口渴了！」看他想耍什麼把戲。
「好，你等我一下。」他說完便出去了，我還聽到他的笑聲哩，可惡！從剛剛開始，自己就不太對勁，被香味所迷惑嗎？我馬上推翻這個想法，那只是藉口罷了，我很明白。就那一下，我期待他碰到我嗎？還是，那只是他的遊戲呢？
他又回來了，手上多了兩個杯子和一瓶東西。我看到他將其中一杯倒好的遞給我。我默默的看著那紅色的液體，想著剛才的事。「很好喝喔，飛影。」他的話飄了過來。「是我特別為你準備的。」我看他喝了一口，看他喝東西的樣子，我想，就算是毒藥我也會喝下去吧！
我仍是小小的試了一口，這是我的習慣。“真好喝！甜甜的。”飲料的味道真棒，難得有這麼對味的東西，我便很快的喝完了它，意猶未盡。
「你別喝那麼快嘛，飛影。」他又倒了一杯給我，坐到我旁邊。他將他的杯子舉到我眼前。「你看它的顏色很漂亮吧！跟你的眼睛是一樣的喔。」是這樣嗎？所以才說是特別為我準備的。
我看向他，他仍是溫柔的笑。我發現他給我的感覺和喝下飲料的感覺很像甜甜的、暖暖的，還帶了點薰陶的感覺。奇怪，為什麼有點暈暈的？我不理會頭暈的感覺，看到他艷紅的頭髮…「不也跟你頭髮的顏色一樣。」說完又喝完了眼前的這一杯。
我想保留對他的感覺。他一直在我的身邊照顧我，除了背叛我的那一次。可是，為什麼我還是會那麼想待在他身邊呢？他就如同鬼魅般的侵入我的心底，而我也不想放手讓他走。
我眼花撩亂的，頭暈的感覺愈來愈重，本來想問他到底在飲料中加了什麼，可是，那對我而言似乎不重要了，只要他在我身邊就夠了。然後，我就沒意識了。
這是什麼地方？
觸目所及全是盛開的薔薇，空氣中全是他的味道。我在做夢嗎？
「藏馬？」我覺得怪異，但又不會不安心。我感覺到他在附近，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。一陣風吹了起來，薔薇的花瓣隨風飄散。我看到了藏馬，他立在漩渦的中心點，紛亂的花瓣遮去了他的面容。「藏馬？」我身處現實還是我在做夢？
“你逃不掉了，飛影。”
他的聲音遠遠傳來，不過我很肯定他是說我逃不掉了。逃不掉？逃不出這裡嗎？還是他另有所指呢？
風愈吹愈強，香氣愈來愈濃。我只能看著他向我走來，停在我的面前。我看到他張口說話，可是我卻沒聽到他的聲音。「什麼？！藏馬，你說什麼？」我執意得到答案，我認為那句話對我很重要。四周的花瓣依然眩目，他彎下身來，他的唇碰著我的，然後……
頭好痛！
耳中聽著遠方傳來的鳥鳴聲，睜眼所見是刺目的陽光。現在是早上？我憶起昨晚的事。「藏馬到底給我喝了什麼？」我咕噥著，頭痛死了。我想起自己是躺在他的床上，轉頭一看…「藏馬…」還真的是他。他仍是閉目沉睡。我看著他粉色的唇瓣，想起了那個夢。
我居然夢到他吻我？！是我瘋了嗎？我只覺得臉頰熱熱的，又想起了他昨晚對我的所做所為，那個夢是我的期待嗎？
前方的人有動靜了。他眨了眨眼，看到了我嫣然一笑。「早，飛影。」為什麼今天的他看起來特別亮眼？我疑惑的看著他，想起了我的頭痛。「藏馬，你昨天到底給我喝了什麼？我的頭痛死了！」可惡！害我沒辦法正常思考，說不定連那個夢都是因為這個原因。
他伸出一隻手揉著我的額邊，頓時覺得舒服多了。「抱歉，我沒想到你的酒量那麼差。」他柔柔的說。酒？原來那甜甜的飲料是酒。然後我才知道，原來我的酒量很差……，什麼跟什麼啊！我不悅的想。
「我們一定要這樣躺著說話嗎？」他的另一隻手甚至還掛在我的腰上。我想起身，可是他的手加重了力道，不讓我起來。「藏馬？」他到底想做什麼。
「飛影，我喜歡你。」
我以為我聽錯了，他剛剛是那麼說的嗎？喜歡？我不是很明暸人類的感情用詞所代表的意義，但是，我知道他所說的喜歡絕對不是朋友間產生的感情。他…喜歡我？
我從沒想過自己會有被人喜歡的一刻。打從被冰河之國丟棄，我對所有的事都不信任，所相信的只有自己以及力量。那麼，他是在開我玩笑嗎？
他碧綠色的瞳眸直直的鎖著我，裡面沒有半點戲謔的意味。他是認真的嗎？我可以相信他嗎？
“你的確在乎他。”心底響起了一個聲音對我說，那是我自己的聲音。我對他的在乎，就是他對我的喜歡嗎？我的頭又開始痛了，我只能困難的對他說：「什麼是喜歡，藏馬？」
他的眼中燃起了一絲光亮。他將我拉了起來。「我沒辦法跟你解釋那種抽象名詞。」他將我抱在他懷裡。「我很在乎你，飛影。我希望留他在身邊一直看著你，我希望你有煩惱困難時可以找我商量…」他的話讓我想起了我妹妹，那是我的困擾。不管如何，我必須要找到她。他感到我的想法似的推開了我，他仍是直直的看著我。「可是…」他的眼神好哀傷。「如果你不接受，我不會勉強你的。」
我討厭他的眼中失去了光采。他有雙美麗的眼睛。「那……」我不要他失去他往日的神采。「就是喜歡嗎？」我仍是不太懂。我是很在乎他，我也很希望可以留在他的身邊，可是，那就是喜歡嗎？
「對我而言，那是的。」他仍是微笑的對我說。
我很想了當的跟他說我是喜歡他，可是，我還是要先找到我妹妹。「我現在沒有辦法，藏馬。」我狠下心來對他說。「我還有事情還沒完成。」他會死心嗎？
「我會等你的。」他說。他說的是真的嗎？他會等我？「等你將事情完成，等你了解對我的想法。」他的聲音有著我從未聽過的堅定。「請你記得，我是喜歡你的。」
我從他的眼中，看到了承諾。
那已是，好久以前的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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